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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爱人同志 情感小说 艾伟 新华正版

爱人同志 情感小说 艾伟 新华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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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小说 新华书店全新正版书籍 支持7天无理由

  • 作者: 
  • 出版社:    重庆出版社
  • ISBN:    9787229060404
  • 出版时间: 
  • 版次:    1
  • 装帧:    平装
  • 开本:    16开
  • 页数:    285页
  • 字数:    223千字
  • 出版时间: 
  • 版次:  1
  • 装帧:  平装
  • 开本:  16开
  • 页数:  285页
  • 字数:  223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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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书时间2023-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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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商品分类:
      小说
      货号:
      xhwx_1200412966
      品相描述:全新
      正版特价新书
      商品描述:
      主编:

      专享道德英雄主义时代的终结之作从爱恋到虐恋,温情面纱是这样撕开的曾获当代文学奖有名评论家施战军力挺

      目录:

      章 摄像机下的婚礼
      第二章 两人世界
      第三章 寂静的时间令人恐慌
      第四章 虚构的生活
      第五章 一个孩子的诞生
      第六章 情作料
      第七章 爱与恨同等强烈
      第八章 干点什么吧
      第九章 黑暗中的绳索
      第十章 存在与虚无

      内容简介:

      艾伟的爱人同志是一部关于精神和肉体疼痛的小说。刘亚军是一个屡建战功的侦察兵,一次在执行任务时,因为偷看敌营中的女人而触雷受伤,断了脊椎。战后,一个叫张小影的女学生爱上了他一个另类英雄,一个当代圣母,一个变化无常的社会。在被人遗忘的艰难的常生活中,“战争”转移到两之间。爱人同志真实呈现转型期的心灵痛史,深刻探求生活无言说的爱恨与痛!

      作者简介:

      艾伟,一九生。当代作家。著有长篇风和丽、爱人有罪、爱人同志,中短篇小说集乡村电影、水中花、小姐们、水上的声音等。爱人同志获当代文学奖,风和丽获春申原创文学年度很好小说奖,多部作品曾登中国小说学会年度小说排行榜。部分作品被译介到国外。

      精彩内容:

          章 摄影机下的婚礼
          
          
          1
          
          
          张青松一头灰硬发,像所有硬发质男人一样,他脸上的皱纹深深地陷入皮肤之中,好像有一把刀子在他脸上无乱切割过一样。这会儿,他站在校长室的窗子前,茫然地看着窗外,他的目光显得焦灼而忧虑。带的春天来得很早,虽然还只是三月,但校园里的植物已绿得油亮油亮的,连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染绿了。学校场上,孩子们成群结队地在玩耍,他们穿着军装,手中拿着自制的玩具。这个小城的孩子们这段子喜欢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军人。这同刚刚结束的那场战争有关。那场战争诞生了无数的英雄,所有的报纸、电台和电视都在连篇累牍地报道前线的英雄,这些英雄现在是孩子们崇拜的偶像。从管理出发,学校是不喜欢孩子们舞弄棒的,但即使管理得再严,也很难禁止学生带着棒来学校。曾经收缴了一批,可没多久,孩子们身边又藏了一支玩具或一把刀子。开始还偷偷摸摸,学校一松劲他们变得明目张胆了。有两个孩子从校长室的窗下跑过。他们刚才还在模拟发射的音响,但到了校长室窗下他们都安静下来,他们看到了窗内校长的目光十分阴郁,那张严厉的脸显得心事重重。他们跑去的时候,不时回头张望,好像他们发现了什么奇怪而可怕的事物。
          
          张青松来到办公桌前,把一张摊在上面的报纸小心地折好,放入一只印有“为服务”语录的破旧的牛皮公文包里。他打算立即去一趟省城,找到自己的女儿张小影。
          
          现在他坐在去省城的夜行列车上。列车在寂静的旷野中行进,它单调而清脆的轰鸣声听起来像一支安眠曲。很多旅客在自己的座位上睡着了,他们睡着时那麻木的脸像婴儿一样软弱,显得十分愚蠢,有几位头像啄米的鸡那样在不住地点动,有几位则无耻地流着水。车厢十分拥挤,连走道上也站满了人,有的甚至站着睡着了。是这样,这个优选的特是人多,所以我们不在乎在战争中死几个人。张青松浑身疲乏,他很想如坐在对面的那两个人,美美地睡一觉,但他的焦虑早已把他的睡意赶到九霄云外。他索把目光投向窗外。窗外一片漆黑,零星有几点灯火一闪而过。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他仿佛看到了窗外的群山和土地的模样,仿佛闻到了土地散发出来的清凉气息。这种感觉让他觉得飞奔的列车像一只在大地上爬行的渺小的虫子。
          
          站在走道上那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注意到张青松手中的公文包。公文包的拉链已经坏了,那张省报露出了一角。戴眼镜的中年人看上去是个精力充沛的人,他有一颗硕大的头颅,眼睛很亮,脸上布满了那种生疮后留下的硬硬的疤痕。照他的样子似乎不应该戴一副眼镜的,这么一个粗人怎么会戴一副眼镜呢?可他偏偏戴了副金丝边眼镜,并且镜框特别小,配在他那张宽大的脸上,让人觉得连他的眼珠都没有遮住似的。这个人这会儿感到很无聊,他显然需要找些事儿消磨时光。他看到那张报纸,说:
          
          “同志,可不可以看看你的报纸?”
          
          戴眼镜的中年人声音宏亮,中气十足,张青松被吓了一跳。见那人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张青松才知道那人是在同自己说。张青松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那中年人的手已经伸到了他的公文包里,迅速地抽出那张报纸。他看着张青松惊愕的表情笑嘻嘻地说:
          
          “我看一眼。”
          
          张青松对这个人很反感,这世界上是有这种没礼貌的无耻的人,但他已没有办阻止这个人了,他没有理由把报纸要回来,那会显得太小气。他打心里不想给人看,他不想任何人看到这张报纸,他知道人们看了报道后会有什么反应。
          
          那个中年人看完后发出长长的“啧啧啧”声,那是发表感叹的前兆。果然,那人发表起高论来,他说话时慷慨激昂的样子好像他正站在万千人群面前演说。
          
          “这些报纸真他娘的无耻,宣传这种东西,简直没有一点人道主义。一个花季少女怎么能爱上这种男人?他是个英雄没错,但都瘫掉了还有什么用?他已经不是个男人了,那玩意义儿也废掉了,嫁给这样的人不等于是活守寡嘛?宣传这种东西,赞美少女的献身精神,那是误导……”
          
          中年男人的每句话都像子弹那样击中了张青松的要害,他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耳根发烫,额头冒出些许虚汗。他很想把报纸夺过来,但他忍住了。他闭上眼睛,心里祈祷此人安静一点,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事与愿违,列车上的人听到中年男人的议论后,他们的头像乌龟那样伸长,落在中年男人手中的报纸上,他们的脖子拉伸得又细又长,几乎到了极限。
          
          有人看了报道后对中年男人的看不以为然,“你以为这个女人天真啊,这个女人不会天真的,这个女人这么干有她的目的,可能是想出风头。女人们大都喜欢出风头,她们为了上报纸上电视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不要上女人的当,你以为她真的会同那个瘫了的英雄结婚啊,不会的,她们可都是些投机分子。”
          
          中年男人见有人答他的腔,一下子兴奋起来,终于找到可以释放他过剩精力的事儿了,他和那人争执起来。他说:
          
          “你怎么说起女人来这么尖刻,好像你吃过女人大亏似的。”
          
          那人被中年男人说得哑无言。中年男人很得意,又说:
          
          “我可不会说女人的坏话,我他娘的是喜欢女人。”
          
          周围的人脸上露出鄙弃的表情,看来这个外貌丑陋的家伙是个鬼,他们不屑和这样的人说话。当然他们也意识到他们说不过这个外貌丑陋的家伙。中年男人见没人再跳出来,多少有点失望。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同时收起了报纸。
          
          中年男人有着机敏的洞察力,他把报纸还给张青松时,发现张青松呼吸急促,脸也不对头,苍白中透着黑。他把兴趣转移到张青松身上,他问:
          
          “你怎么了,病了吗?”
          
          张青松长长地叹了气,说:“没事。”
          
          中年男人说:“你的气这么差,是不是晕车了?你要不要晕车药?我这里有。我虽然不会晕车,但我是带着晕车药,这样我见到像你这样的人可以积点德。我他娘的简直是个活雷锋,可是没有一家报纸给我宣传一下。嘁,他们只知道报这种事情,有病!”
          
          张青松痛苦地闭上眼睛,他不打算同这个人说一句话。他听到火车的声音这会儿闷声闷气的,好像火车正行驶在水底。他怀疑火车可能进入了一个山洞。
          
          
          
          2
          
          
          
          医院设在一个安静的山谷里面。这是一家军队开设的医院,主要是为军人服务的,同时也对级别的和有社会地位的人士开放。进出医院的人不是很多,因此显得有点冷清。
          
          几个月前这里出了一桩新闻,引来了不少记者。各式各样的记者都有,有情绪亢奋的,有为眼前这一事件而热泪盈眶的,也有明显打不起精神纯粹是为了写一篇报道应付了事的。这些记者分别来自报纸、电台和变得越来越红火的电视台。不管他们有着怎样的心情或来自哪家新闻单位,这些人是显得大大咧咧、满不在乎,脸上大都有一种救世主般的神情。人们很难搞清他们为什么有这种表情,只不过天长久,大家也惯了,觉得记者似乎该是这个样儿。
          
          热闹是在前一阵子,这几天医院已静如旧了。
          
          住在医院的病友们喜欢坐在病房向南的走廊上太阳。这家医院是新建的,设施足够现代化,墙壁白得晃眼,一尘不染。病人们的神态并不无精打采,相反,他们充满生机。他们的样子有点像关在笼子里的困兽,有一种精神无消耗掉的既亢奋又无聊的劲儿。倒是那些医生大都神情木然。病人们双眼望着远方,看东边群山在阳光下所呈现的深褐,看远处道路上零星的人群过往。
          
          大约九点钟光景,病友们看到一个身材单薄的女孩出现在远处的道路上,看她走路的样子,病友们认出那是张小影。其实也用不着辨认,即使闭上眼睛他们也猜得出这会儿来医院的人必定是张小影。他们知道张小影是从城市东面的一所中等专科师范学校来的,从学校到这里要转好几次公车,先是512路,然后是9路,再换32路。张小影走路的样子很特别,别人走路时两只手是一前一后地摆动,但她却是两手横向小幅甩动,这使她看上去有点天真烂漫的味道。张小影一边走,一边看掩映在绿丛中的医院。这会儿,天上有几只鸽子在盘旋,它们发出悦耳的叫声。病友们看到她的脸上露出孩子般的愉快的微笑。虽然还是早春,但因为赶路,她的小鼻子有几粒细微的汗珠子,这令她看上去像一个还没发育接近的少女。鼻子上的汗珠子是她的特征,病友们发现只她要一运动,优选出汗的必定是那里。
          
          一会儿,张小影走进了医院。由于医院太安静,脚步稍重一点会在走廊引起回响,几乎每个来这里的人都会不由自主把脚步放轻。张小影走得尤其轻,她走路的样子简直像传说中飘浮的女鬼——当然这女鬼是美丽和好心肠的。走廊的南侧是一大片草地,上面洒满了阳光。这时候,张小影身后响起一个快乐的声音。是有人在叫她,“张小影”三个字说得字正腔圆。叫她的人名叫刘亚军。刘亚军虽然是南方人,但能说一标准的普通话,嗓音浑厚且有磁。病友们知道她迷恋他的嗓音(她有一次对病友们说,她是因为听到他的声音才注意他的,她初喜欢的是他的声音)。张小影听到叫声,并没有马上把头转过去,而是侧耳倾听,好像空气中残留着美妙的余音。一会儿,她才突然转向刘亚军,并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刘亚军正坐在轮椅上。他看起来还是蛮阳刚的,理了一个板寸头,脸型硬朗,目光明亮而热情。刘亚军盯着张小影的脸,似乎在辨析着她的表情。病友们看出来了,张小影的笑容有点儿勉强。
          
          他问:“出了什么事吗?”
          
          她说:“没有啊。”
          
          刘亚军的脸已经沉了下来。他是个敏感的人,脾气暴躁,反复无常。这一点病友们早已领教过了。病友们知道刘亚军等会儿会盘问张小影的,如果张小影心中真有事,是无对刘亚军隐瞒的。一点儿也隐瞒不了,刘亚军有一双锐利的眼睛,他是能发现别人是不是在撒谎。张小影来到刘亚军的轮椅后,推着他向病房走去。一会儿,他们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走廊上这会儿空无一人。医院一如既往地安静,刚才张小影和刘亚军的对话像是在空气中打了个旋涡,一转眼不着痕迹。没过多久,病友们听到楼上传来吵骂声,他们猜测那是刘亚军和张小影在吵架,不过他们对此并不感到奇怪,他们吵架已不是次了。这对新闻人物似乎天生有一种引人注目的气质。
          
          病友们都朝楼上挤,他们可不想错过看热闹的机会。他们有点看不惯刘亚军,认为刘亚军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多么单纯的女孩子,并且是个死心眼,有这样一个女孩喜欢他,刘亚军应该好好珍惜才对,可他是对她动粗。这家伙太笨了,他有会把她打跑的。
          
          病友们都是在前线负伤的,他们受伤的程度不同,可都是货真价实的英雄,他们也希望有女孩来爱他们,但他们的运气显然没有刘亚军好。天知道这个叫张小影的女孩为什么偏偏喜欢上了刘亚军。病友们觉得张小影或多或少有点特别。张小影和刘亚军好可不是为了出风头——这一点这些英雄都看出来了。希望和一位英雄结成伴侣的姑娘不是没有,但那些姑娘的目的不是他们,那是一些狡猾的女孩,在媒体前出足风头后,会把他们抛弃。张小影显然不是这一路,她是一个死心眼女孩。病友们在背后都叫她为“死心眼”。
          
          附近的学校经常组织女学生来医院和英雄们联欢。张小影是在联欢时认识刘亚军的。初,张小影在那些女同学中间并不起眼。那是一群青春勃发的女孩子,健康饱满,看到她们,病友们感到生活还是美好的。那次联欢后有几个女孩常来医院服务,她们不但给战士们做些护理工作,还给他们洗衣服,清理病房。这也是社会风尚,南边的这次战争激发了国人少见的爱国热情,加上新闻媒体的渲染,年轻女孩的献身热情少见澎湃。这种为军人服务的义举在战争快要结束时颇为盛行。可也没有盛行多久,这是个思想比以前活跃得多的时代,早些时候的思想和正在萌芽的个人主义思潮奇怪地混合在一起,注定了女孩子们的热情不会持续太久的。果然,过了一段子,来医院服务的女孩子只剩下张小影了,而张小影只对刘亚军感兴趣。她替刘亚军干一般女孩子不愿干的事情,她为他倒尿罐,洗内裤,甚至还替他擦身。她次替他擦身的时候,他们俩都面红耳赤,这可是他们俩次碰到异的身体。同房的病友见此情形,怀着嫉妒的心情知趣地离开了。
          
          病友们中间开始传说张小影喜欢上了刘亚军。无论如何这是件好事,有病友当着张小影的面和刘亚军开暧昧的玩笑,“刘亚军你可真有一手……”张小影对此只是笑笑毫不介意,刘亚军却不高兴。有一次他们开玩笑时刘亚军突然发火了,他用头撞击他的轮椅以唤起大家的注意,然后骂道,谁他娘的再开这样的玩笑,老子杀了他。从此后病友们不再多嘴了,既然你不经逗,我们还懒得理你呢。病友们很快发现刘亚军不再理睬张小影,他甚至不同她说话。有一次,刘亚军终于开了,气是斩钉截铁的,他说,你不要再来医院了。张小影当即眼泪涟涟,但她没有走,继续为刘亚军护理。病友们都感叹张小影这女孩子太。又过了一段子,刘亚军骂张小影,他们说得对,你是个愚蠢的女孩,你以为我喜欢你,你去照照镜子,我怎么会喜欢你,你这样是自作多情。刘亚军骂着骂着,突然哭了起来,他一把抓住张小影的头发,指着自己的腿说,你为什么要这样?你这个姑娘,你为什么要这样?我都是这样的人了,我这里这里没有一点感觉了,我是个废人了,你难道没看见?她们都走了,你也应该早点走人的,你为什么还要来?说着,刘亚军已泣不成声,他的脸上布满了痛苦和绝望。他用双手护住了自己的脸。张小影还是没有离去,站在他身旁,用手按抚他起伏不停的胸膛,直到刘亚军静下来。那天,她还替他洗了那双早已没有任何感觉的像木头一样冰冷的双脚。
          
          后来病友们多次见到刘亚军对着张小影发脾气,好像张小影前世欠了他什么。刘亚军只要不高兴要对张小影动粗。有一次,他把张小影为他带来的书报砸向张小影。他眼中淌着痛苦的泪水,说,你还是滚吧,我配不上你,知不知道?你滚吧,我不想连累你,你这样是没好果子吃的,我们是不会有结果的。但不管刘亚军怎么对待她,张小影是不离开他。病友们对刘亚军的做很不以为然,认为刘亚军不该动粗的,刘亚军不应该把自己的坏心情发泄到张小影身上。后来他们吵架的次数多了,病友们也麻木了。
          
          病友中有一个家伙时喜欢舞文弄墨,他根据刘亚军和张小影的故事写了一篇歌颂心灵美及无私爱情的报道。谁知这篇报道引来了无数大大小小的记者。记者们见到他们好像淘金者突然挖到一个金矿。刘亚军不喜欢他们,见到他们职业的探究的目光,会涌出本能的反感,更多的时候是张小影在应付他们。不过,在记者们看来,他们将要写的报道中张小影是当然的主角。刘亚军因此对张小影发火的次数多了起来,好像这些记者的到来全是张小影的错。即使在记者采访的时候,刘亚军也不避嫌,一不顺心要骂张小影。有一次他俩还当着记者的面打了起来。令病友们吃惊的是这一次张小影竟也还手了。当刘亚军抓住张小影的头发时,张小影一边哭着一边用手抓刘亚军的脸,刘亚军被抓得满脸是血。那之后,只要他们一吵架,要动粗,两个人都动粗。当然不会有任何一个记者写到他们打架的事,记者们一无例外地把他们描述成正热恋着的甜蜜情侣。
          
          刘亚军和张小影在打打闹闹中确实越来越像一对情侣了。在很多时候,他们坐在阳台上,默然相对,看起来像新闻报道所描述的那样很有诗情画意。
          
          这会儿,病友们都集中在刘亚军病房前。这次,刘亚军倒是不怎么激动,虽然他的骂声像往那样响亮,却并没动手。他先是粗暴地骂了几句,然后表情冷酷地说:
          
          “把你的东西都带走,跟你爹回你的老家去吧,我早已料到这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不放的,也不会寻死觅活的。”
          
          张小影一脸固执,她说:“我不会离开你的。我宁愿不做他的女儿也不会离开你。”
          
          刘亚军骂道:“你他娘的真,天底下没有比你更的了,像你这样的人将来必定要吃很多苦。你不知道人有多坏,你可得长点心眼儿。”
          
          病友们马上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张小影的身体看上去很好单薄,但病友们感到这单薄的身体里蕴藏着无尽的能量和坚定的意志。她的样子表明,即使她爹打死她,她也不会离开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家伙的。
          
          
          
          3
          
          
          
          军队的建在一个湖边的山岙里,三面环山,正南面对着一泓湖水。张青松是搭乘一辆手抚拖拉机来到这里的。拖拉机手是住在附近的一个农民。张青松在拦这辆拖拉机时注意到这人表情十分严厉,好像正在生谁的气。他担心这人拒绝载他,但这人把车停了下来,可能是因为心里并没有指望什么,张青松一时愣在那儿。拖拉机手按了按喇叭,喇叭声很好刺耳,张青松这才反应过来,迅速爬到车上。拖拉机手一直黑着脸,张青松觉得像是欠了他什么似的,心里有些不安,但一会儿,张青松不再去理会这个人了。一路上,他和拖拉机手没说一句话。这很好,张青松这会儿不想有人烦他,他的心里都乱了套,他需要安安静静地想事。拖拉机发出单调的闷声闷气的马达声,速度不快,在张青松因为思而涣散的眼睛里,道路两边的树林快速地移动着,连结成了一片,像一匹滚动的布匹。下车的时候,张青松向那人道谢,但那人还是一副拒人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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